車子停在Derek住處外,他不確定是否就該坐在車子裡等到Derek醒來,還是把他丟到地上讓他充當醉漢算了。獸醫院沒開,Scott的手機也沒接,八成又是在Kira身邊團團轉,再次給Stiles機會體認『見色忘友』的真諦。這群人太愛漏接電話了,其餘人電話都不通的情況下,他只好鬱悶的從Derek的牛仔褲口袋挖出鑰匙。他真該建議狼人統一穿著運動褲,為了要伸進側邊口袋Stiles差點沒被夾斷手指。
他撐著Derek的頭,小心翼翼地下車,讓昏迷不醒的狼人坐在原地,上半身趴在駕駛座。匆忙開好門,Stiles沒得選擇,與Derek在車上浩整夜,或是把這頭該死的狼塞回牠的窩之間,他只能選擇後者。
為了避免重複傷到背部,Stiles只能從正面抱著狼人,他根本無法承受成年男人的重量,所以少年在這短短的幾公尺反覆跌坐在地上,半拖半爬好不容易把他送進大樓內,爆笑的發現Derek連鞋子都被他弄掉了。
他忿忿不平的擦拭車內的血跡,雖然狼會復原,但受傷流出身體血液卻不會吸收回去身體裡,這絕對是個該弄清楚的課題,若是能吸收回去省下多少麻煩啊!東想西想的過程中,Stiles仍持續手裡的動作,直到抹布完全被染紅,不得不去清洗,他才再度回到大樓裡。剛踏進去他就發現不對勁,Derek仍趴在地上,而且背後的傷口仍在出血,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。
狼人的傷口不是幾分鐘內就消失嗎?!
Stiles只好再撥打一次電話,該死的還是無人接聽。他蹲下身體,試圖在黑暗中查看Derek背後猙獰的傷口。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,早知道他就跟Scott一起去獸醫院打工之類的。他跪在Derek旁邊搖了動也不動的男人好幾下,卻毫無成效,幾次之後Stiles咬牙,用力賞他一個大鍋貼。
Derek依舊動也不動,呼吸微弱。
Stiles苦惱的抹臉,難不成那頭狼抓的傷口有什麼問題?對方不接電話就毫無作用的手機被他丟在一旁,他掀開Derek的上衣,棉質的衣物早在狼爪下支離破碎。傷口完全沒有自我恢復的跡象,微弱月光下,背部肌理皮開肉綻的樣子讓少年暈眩想吐。
見識過他們令人羨慕的恢復力,Derek更是其中之最。而他沒有復原,鐵定是那傷口有什麼問題。從車上拿了礦泉水,Stiles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,他轉開瓶蓋,把瓶中水往Derek傷口上倒。
狼人嘶吼,灑點水比打巴掌還有效。Stiles目瞪口呆的看著Derek露出獠牙低叫,雙臂無力的想撐起身體,卻反覆失敗在地上掙扎的樣子。「Scott?」
Stiles不高興的張嘴哼一聲,看著側抬起頭的狼人。「不好意思,這裡只有我。」
「你!」Derek憋嘴,看起來比他更不高興。
Stiles沒能抱怨什麼,畢竟那身傷可都是被他害的,他最好安份點,他看看Derek背後的傷口,血像是被止住了。「沒想到灑點水也有用!」
Derek握拳,放棄從地上起身。「那頭該死的狼一定接觸到什麼東西,我傷口沒辦法癒合。」
Stiles喔了一聲,得意洋洋的晃晃腦袋,為自己想到清洗傷口而感到自豪(清洗傷口本來就是該做的事情好嗎?)。靈活的腦子有壞處,少年得意沒多久,就收起了笑容,高速運轉的想到下一步。「我才不要碰你的傷口。」
Derek挫敗的再度哼氣,斜眼瞪他。「這裡沒別人了,這是你欠我的。」
Stiles仰天誇張的嘆氣,他知道Derek說的對,這傷可是那搞出來的,自己闖的禍就該承擔。咬牙再度拿起礦泉水瓶,四周沒有乾淨的東西可以幫助清理,少年伸出顫抖的手指,深呼吸。
Stiles是被Scott的大叫聲吵醒的。
猛然睜開的雙眼,陽光刺的眼睛發疼。「怎麼了?」
「你幹嘛睡在這裡!?」Scott大聲質問,把還沒弄清狀況的朋友吼的一愣一愣。
少年終於看清四周,陌生的景色讓他充滿疑惑。他在床上,在一個只有床的房間裡。牆壁地板都是灰色系,斑剝龜裂的痕跡比比皆是,要不是床很好躺,白色被子蓬鬆舒適,他還以為自己在廢墟裡。
他抓抓有點發癢的後腦杓,茫然傻笑。「早安啊,Scott。」
「早個頭!你怎麼會睡在這裡?」Scott扯嗓怪叫,用他看起來還是很呆的臉努力表示他非常驚訝。
Stiles打量四周,仍然沒有頭緒。「天哪,老兄,我連我在哪裡都不知道。」
黑髮的成年狼人從一面牆後走出來,「既然來了,就把你朋友領回家吧。」
「Derek!你沒事了!?」Stiles高興的說,不枉費昨天他強忍暈眩的救助。
Derek越過Scott,俯視仍賴在床上的Stiles。「下來。」
Stiles皺起臉,不滿被這麼命令,但Derek的黑臉讓他別無選擇。「你這個混蛋,忘恩負義,連謝謝都忘記怎麼說了?!」他推開被子,憤怒的碎碎念,經過Scott旁邊還瞪了老友一眼。「還有你!昨天打電話都不接,天亮才來找我喔?下次我被你不接電話不來救我害死,我一定不放過你。你這個混蛋,每次…」
「出去。」Derek抓住Stiles的頸子,用力把碎碎念的少年往外推,Scott則是張口欲言卻又不知從何開始,只好跟在後面離開。
Derek看著他們離開大樓,走回房間,昨天晚上的復原速度過慢,讓他體力透支,而Stiles這個弱雞自然沒有力氣帶他上床,趴在地上整夜使他全身痠痛。頹然躺在床上,某個自發躺他床的少年氣息盈滿鼻尖,有時候他真痛恨他敏銳的嗅覺,Stiles的味道在他強化的感官下無所不在,他拍掉枕頭。
這個毛孩竟然還流了口水。